但老師也不是省油的燈，他開始公開批判我，甚至把我拉上講台要大家表態。伙伴們一一離我而去，殺雞儆猴的效應，很快就瓦解了我的小小反抗組織。
我無話可說。我可以諒解他們的選擇，卻再也無法信任他們，放眼望去，又只剩下自己可以依靠了。
老師很得意，常常一副看我還能怎樣的神情，好像在說「折斷你的翅膀，看你怎麼飛」。
他的挑釁過於明顯，我無法就此罷手。但之前的作法的確太蠻幹，我於是選擇裝乖，讓他以為我改邪歸正了，好像還給過我一個「知恥近乎勇」的稱讚。
老師低估了我。我知道很多人依然恨他，只是找不到合適的方法報復他，這些人不夠格當伙伴，但當棋子還可以。我轉而在檯面下操作，引導大家去欺負他的小孩。我教大家如何傷害一個人卻不用動手，甚至可以不用說話，我知道僅僅是一個不友善的眼神，累積起來也有可觀的殺傷力。
「不需要弄髒自己的手。」我裝酷，但其實對這句話一知半解，應該是取自電視中的對白。我的意思是這樣就不用受罰，甚至不會被發現。
但在道德層面上，我還是弄髒了我的手。有一次在校園裡遇見老師的小孩，一年級的小女生，悶悶不樂、要哭要哭的，見人就畏懼閃避。我其實不太敢看她，忍不住問自己，她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樣的對待？
我不應該傷害無辜，但是我受的傷又該怎麼辦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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